植物日记丨灵香草——“书香”门第，其实是源于它的香味

在汉语里，“书香”是一个极具文化韵味的典雅词汇。旧时人们在誉称上辈有读书人的人家经常要用到“书香”一词，如“书香人家”“书香门第”“世代书香”等，我们也常常会听到这种说法。

但“书香”究竟指啥味道呢?“墨香”？“纸香”？其实都不是。

报春花科的灵香草

图源：植物通

其实呀，“书香”门第的“香”，是源自灵香草的味道。

灵香草（Lysimachiafoenum-graecum Hance），别名零陵香，是报春花科珍珠菜属的多年生草本植物，全草含类似香豆素的芳香油，可提炼香精，或用作烟草及香脂等的香料，干燥的灵香草植株放在衣柜中能够起到防虫防蛀的作用。灵香草主要产于两广的瑶族山区，瑶族人称之为香草或苓香，其中广西金秀瑶族自治县出产的灵香草最为地道。瑶族人用灵香草的生茎叶来煎水服，据说可以避孕或堕胎，与《本草纲目》所载零陵香医方暗合。[1]

古代的读书人都非常爱惜书籍，而书籍保存中的两大难题，一是防潮湿，一是防虫蛀。而蠹(dù)虫就是毁书的强大杀手,可恶的蠹虫不仅咬书，还兼咬一切可咬之物。

蛀害树木的蠹虫

图源：网络

“书香”二字，最早就是来自芸香草这种植物。因其散发出的香味能杀死书蛀虫，爱书如命的读书人就把它夹在书中。芸香草有一股清香之气，打开夹有芸香草的书籍时往往清香袭人。有趣的是，芸香草作为一种植物没有丝毫香气，一经干燥后就会越来越香，能够保持二十年之久，是环保又健康的古代杀虫剂。

芸香辟蠹，是我国古代最常用的一种书籍防虫法。宋代沈括在《梦溪笔谈》中记载道：“古人藏书辟蠹用芸。芸，香草也，今人谓之七里香者是也。叶类豌豆，作小丛生，其叶极芬香，秋间叶间微白如粉污。辟蠹殊验，南人采置席下，能去蚤虱。”据说宁波著名的藏书楼“天一阁”，之所以享有“无蛀书”的美誉，就是因每本书内都夹有芸香草之故。

天一阁藏书

图源：网络

芸香草作为古人对灵香草的昵称，往往在日常生活中流行；而在作为香料使用时，人们多称其为零陵香。不过，与另两种也与“芸香”有关的禾本科香茅属植物不同，身怀异香的芸香草常被用作书签、避免虫蛀。[2]

“芸”是何物

图源：程超寰.芸草芬芳书香溢[J].家庭中医药,2018,25(12):12-14.

因芸香与书结缘，与芸草有关的其他东西，也就成了与书卷相关的称呼。古代的校书郎有个很好听的名称：“芸香吏”，大诗人白居易就曾做过这个官；书室中常备有芸草，书斋就有了“芸窗”“芸署”“芸省”等说法。这些词蕴含着一缕书香的气息，表达了人们对于书香文风、文化审美与精神高贵的尊崇。

灵香草

图源：《广西大瑶山瑶族社会历史情况调查初稿·经济生活部分》，1958年

而芸香草作为一种草药，味甘、淡，性平，归肺、胃经，具有解表、行气、止痛、驱蛔虫的作用，民间多用以治疗感冒头痛、牙齿痛；作为一种香料，零陵香（芸香草）更是从汉武帝时期就已经作为贡品进献朝廷了，千古年来作为道家养生之香，最宜养命修身之用。

其实，草木本没有名，叫的人多了，也便成了名。[2]

（撰稿人：重庆市风景园林科学研究院刘雨婷）

[1] 摘自文学报公众号《古人除虫护书、幻化书香的“芸草”，究竟是何种神秘植物》

[2] 程超寰.芸草芬芳书香溢[J].家庭中医药,2018,25(12):12-14.